英雄画卷 辉映云岭
——红二、红六军团四进云南征战回顾
红六军团印发的《为抗日讨蒋告工农民众爱国战士书》
红二、红六军团长征过云南路线图(1936年3月6日-5月14日)
作者 李彦垒 齐卫平 华东师范大学
图片提供: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文化和旅游局
2021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一百年前,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创建了中国共产党,形成了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的伟大建党精神,这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之源。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弘扬伟大建党精神,在长期奋斗中构建起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锤炼出鲜明的政治品格。”伟大建党精神贯穿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历史,中国工农红军红二、红六军团长征四进云南,为党的理想、信念,不畏强敌、不惧风险,敢于斗争、敢于胜利,实践伟大建党精神,在云岭大地留下不朽的英雄画卷。
红二、红六军团三进三出云南
1935年,中央红军长征途中,两次转战云南。5月3日至9日,中央红军3万余人马,分别从禄劝皎平渡、洪门渡、鲁车渡和东川树桔渡渡过金沙江,摆脱了数十万敌人的围追堵截,取得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10月19日,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吴起镇,中央红军主力胜利结束长征。
寻甸六甲之战纪念园中的“六甲之战纪念碑”
1935年11月19日,红二、红六军团从湖南桑植的刘家坪和水獭铺(今瑞塔铺)等地区出发,突破重围向湘黔边转移,开始长征。
1936年2月至3月,红二、红六军团三进三出云南,转战乌蒙山,回旋滇黔边,激战虎头山,在滇黔边区转战一个月,与敌人展开英勇顽强的回旋战斗。3月20日,红二、红六军团经贵州赫章转出乌蒙山腹地,向盘江地区前进,分东、西两路,第三次进入云南,决定攻打宣威县(今宣威市)城,在滇黔边创立革命根据地。
3月22日,红二、红六军团按照诱敌方案,分别从倘塘、龙潭出发,向距宣威县城约15公里的来宾铺一线运动。3月23日,红六军团和红二军团四师在宣威来宾铺、虎头山和陡山坡一线,与滇军刘正富旅及其配属的独立团等部展开激战。滇敌孙渡纵队鲁道源、龚顺璧两旅赶至增援,红军与两倍于己的敌军在长达10余公里的地域鏖战,歼敌近千人,370余名红军指战员壮烈牺牲。入夜,红军主动撤出战斗,分南、北两路向东转移。
3月23日,红二、红六军团接到红军总部来电,指示在“渡河技术有把握条件下及旧历三月水涨前,设法渡金沙江”,北上甘孜与四方面军会合。同时提出5个渡河参考地点。
3月29日,红二、红六军团致电红军总部,表示可以从元谋龙街渡口渡江。
3月30日,朱德总司令复电,指示红二、红六军团最好在“第三渡河点(元谋龙街)或最后路线北进,与我们会合一同北进,亦可先以到达滇西为目的”。
同日,红二、红六军团领导人贺龙、任弼时、关向应、萧克、王震、张子意等在贵州盘县召开会议,决定执行红军总部北渡金沙江的指示。
四进云南 激战普渡河
根据盘县会议决定,4月1日,红二、红六军团总指挥部以红二军团为右翼,红六军团为左翼,向云南疾进,四进云南,开始了以抢渡金沙江,北上会师为目的的战略行动。4月1日,红二军团进抵云贵交界纸厂一带,红六军团进入富源县的营上、民家、赫岩一带。4月2日,红二、红六军团全部进入云南平彝县(今富源县)境,随后向滇中疾进。
4月6日,红二军团到达寻甸县城附近。六师十八团奔袭攻占寻甸县城。红军在寻甸扩红近百人。同日,红二军团派四师为前卫,连夜赶往禄劝县境内普渡河,准备夺取普渡河铁索桥,渡河向元谋龙街前进。
4月7日,红二、红六军团在寻甸可郎河河谷会合后,进驻柯渡、可郎一线。数十名红军战士在敌机轰炸中牺牲。
寻甸六甲之战纪念园中的红军烈士墓
红二、红六军团兵分两路沿一年前中央红军的路线奔赴金沙江。蒋介石迅速调整部署,派重兵封锁普渡河铁索桥,阻止红军抢渡金沙江。同时又派孙渡纵队加速从东面追击,企图把红军消灭在普渡河沿岸。
4月8日,红二军团四师先头部队赶到普渡河铁索桥东岸,红军与先机抢占铁索桥之滇军发生激烈战斗。红十二团从铁索桥下游1公里处渡河成功,后续部队准备继续过河。由于敌人占据有利地形,加上敌军增援部队不断赶到,红二、红六军团总指挥部改变从元谋渡江北上计划,令已过河的部队返回河东岸,向主力部队靠拢。战斗从上午10时打到下午5时,贺龙等决定放弃原计划,改由滇西金沙江上游渡江北上,避免陷入四面被围。4月9日,军团总指挥部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分兵两路:红二军团走南路,威逼昆明,迫使龙云将普渡河一带兵力调回昆明;红六军团走北路,迅速西进抢占普渡河上游渡河点。
寻甸六甲之战纪念园中的石腊坨垭口阻击战旧址
六甲阻击战 血染蟒蛇河
蟒蛇河位于昆明市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先锋镇,河面不宽、水流不急。六甲是蟒蛇河畔的一个村庄,85年前的六甲阻击战,是红二、红六军团长征过云南期间关系全局的重要战斗。贺龙在命令红六师折返阻击敌军时,专门强调“这一仗只能打好,不能打坏”!
4月6日,红二、红六军团攻克寻甸县城,于次日继续西进,准备打开通往金沙江的要道——普渡河渡口。滇军近卫第一团、近卫第二团、工兵大队、警卫营在渡口严密布防,堵截红军渡江。9日,滇军孙渡纵队第七旅旅长龚顺璧率领两个团2700余人向可郎进发,如果他们到达可郎,就会对红二、红六军团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敌我力量悬殊较大,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4月9日凌晨,红二军团六师奉命返回六甲地区,阻击龚顺璧旅。接受任务的红六师第十七团、第十八团迅速调转部队前进方向,将后队变前队,从可郎坝甸尾东返。十八团团长成本新就近找了一个当地百姓做向导,率部一口气狂奔崎岖山路,到达六甲的石腊坨垭口。
敌军没有料到红军会东返到六甲阻击他们,在遭到红军的迎头痛击后,滇军第七旅凭借人数多、武器好、弹药充足等优势,集中炮火先向贾白山轰击,再向山的两侧高地发起集团冲锋。同时,从昆明飞来的3架敌机,向战场轰炸扫射。红十八团浴血奋战,与敌人展开肉搏,十八团二营营长、六连连长壮烈牺牲,政委杨秀山、六连指导员负伤。
当天下午,滇军两个团一起发起进攻。红军的弹药越来越少,就堆砌滚木礌石,应对敌人的反扑,将敌军压制在山下。战斗到下午3时左右,战斗呈胶着状态。在这紧要关头,贺龙派五师副师长王尚荣率领十四团从左翼向敌人迂回,一直打到滇军指挥所前,敌军被打得晕头转向,仓皇向七甲方向逃去。
红军广大指战员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在敌人猛烈炮火和数十次冲锋下激战一天,坚守阵地,阻击敌人,重创滇军第七旅,红军以伤亡200余人的代价,打死打伤敌400余人,吓得滇军再也不敢对红军紧跟追赶,红军从此得以较为顺利地大踏步挺进滇西。
横扫滇西 胜利渡江
1936年月10日,红二军团急行40余公里,进抵昆明以北的阿子营、羊街和鼠街一带,造成进攻昆明的态势。龙云急令扼守普渡河的滇军各部迅速回防。红军在昆明城郊虚晃一枪后,当晚即折向西去。六师前卫十八团连夜向富民县城进发。
4月11日,红二军团六师十八团攻占富民县城,解救出被关押的穷苦百姓。红六军团迅速从富民境内普渡河上游渡河,次日全部渡过普渡河。
为实现到滇西北渡江计划,红二、红六军团兵分两路,从富民掉头向滇西挺进。左路红二军团沿滇西大道前进,右路红六军团向牟定、姚安方向前进。12日,红二、红六军团进入罗次(今属禄丰)县境。4月13日,红二军团抵达禄丰县城附近,军团部和六师驻禄丰县城郊的科甲村。当晚,总指挥贺龙派干部到科甲小学看望师生,宣传红军的宗旨和共产党的主张。
4月14日,红六军团南下占领盐兴县(今属禄丰)元永井,把没收的恶霸、土豪财物分发给群众,当地500多名青年参加红军。
4月15日,红六军团袭占盐兴(今属禄丰)县城黑井,打开盐仓粮库,救济贫苦百姓。几十名青年参加红军。红六军团将沿途参加红军的青年组建为1000余人的新兵补充团。同日,在地下党组织的配合下,红二军团四师攻占楚雄县城。
4月16日,红二军团五师攻占镇南(今南华)县城,救出100余名被关押的群众,数十名青年参加红军。同日,红六军团由黑井向牟定县城前进,县城官吏弃城逃走,百姓自发欢迎红军入城,50余名青年参加红军。
4月17日,红六军团向姚安县前进,县长弃城出逃,当地百姓打开城门,欢迎红军进城,100多名青年参加红军。
4月19日,红二军团六师袭占祥云县城,在祥云扩红六七百人。同日,红六军团攻占盐丰(今属大姚)县城,召开群众大会,开仓分盐。
4月20日,红二、红六军团同时向宾川前进。红二军团四师经过激战,攻占宾川县城州城,270余名群众加入红军。
4月21日,红二、红六军团主力分别进入宾川县境。
4月23日,红二军团前卫四师抵达鹤庆县,县长和守城常备队逃散,红军在各族人民的欢迎中进驻县城。同日,红六军团到达鹤庆姜寅。军团部召开连以上政治干部会议,部署渡江政治思想工作。4月24日,红二、红六军团领导人在鹤庆县城召开军事会议,研究部署抢渡金沙江的战略行动。
4月25日,红二、红六军团总指挥部在丽江县(今玉龙县)城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进行政治动员,要求全力以赴实现渡江北上计划。同日,红二军团前卫四师疾速西进抵达石鼓镇。4月26日,红二、红六军团全部到达石鼓。分别从木瓜寨、木取独、格子、茨柯、余化达5个渡口,全面抢渡金沙江。4月27日,红二、红六军团主力成功渡过金沙江。4月28日,担任后卫的红六军团十六师从余化达渡口渡江。至此,红二、红六军团17000余人,在丽江石鼓至巨甸60余公里地段上的5个渡口,全部渡过金沙江,摆脱了尾追的敌人,于1936年10月到达陕北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
如今,在当年进行六甲阻击战的战场,修建了“六甲之战纪念园”,蟒蛇河岸的峭壁上镌刻着“中国工农红军万岁”的标语,前来瞻仰悼念的人络绎不绝,敬献鲜花缅怀革命先烈。200多名牺牲的红军战士中,姓名被镌刻在烈士碑塔基上的仅有6名,其他烈士的姓名都查不到了。
习近平总书记在“七一”重要讲话中指出:“历史川流不息,精神代代相传。我们要继续弘扬光荣传统、赓续红色血脉,永远把伟大建党精神继承下去、发扬光大!”寻甸各族人民永远铭记红军六甲阻击战的英勇事迹,这一红色资源对于继承发扬和践行伟大建党精神具有重要价值,它是激励寻甸人民在新时代新的长征路上砥砺奋进的宝贵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