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40年来，云南的农业同全国一样，获得了长足发展，但同时表现出土地产出率、劳动生产率更低的显著特点，直接影响到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

农业获得长足发展

经过40年的改革发展，云南农业取得了长足发展，不仅农业总产值和一产增加值年均增速快于全国平均水平，而且带动了农民收入水平的较快增长。从1978年到2017年，农业总产值由40.0亿元增加到3808.8亿元，增长94.2倍，年均增速达到12.1%，比全国平均水平的11.5%快0.6个百分点；粮食总产量从864.0万吨增加到1843.4万吨，增长113.3%，比全国平均水平的117.1%只低3.8个百分点；一产增加值从29.5亿元增加到2338.4亿元，增长78.4倍，年均增速11.6%，比全国平均水平的11.0%快0.6百分点；农村居民收入从130.6元增加到9862.2元，增长74.5倍，年均增速11.4%，比全国平均水平的12.2%只慢0.8个百分点。

这几组数据表明，云南农业总体发展水平较全国平均水平为好，但粮食生产水平增速稍慢，说明云南粮食发展不具有优势。同时，农村居民收入不仅绝对水平与全国的差距越拉越大，而且年均增速慢于全国平均水平。究其根本原因，在于云南农民收入主要依靠家庭经营性收入，而家庭经营性收入又受制于较低的农业生产率水平。2017年，全国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构成中，家庭经营性收入只占37.4%，工资性收入占到了40.9%；而云南的农民收入构成中，家庭经营性收入占到了54.9%，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了17.5个百分点，在全国各省份中排名倒数第三；而工资性收入仅占28.3%，比全国平均水平低了12.6个百分点，在全国各省份中排名倒数第六。

土地产出率提高空间巨大

改革开放40年来，云南农业的生产率水平有了较大提高。2017年，反映土地产出率的每亩农作物播种面积形成的农业总产值和一产增加值分别达到了3802.1元和2295.6元，比1978年的64.6元和47.5元分别提高了57.9倍和47.3倍；反映劳动生产率的一产就业人数人均创造的农业总产值和一产增加值分别达到25501.1元和15397.0元，比1978年的353.9元和260.5元分别提高71.1倍和58.1倍。然而，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云南农业的土地生产率水平仍然较低。2017年，全国每亩农作物播种面积形成的农业总产值和一产增加值分别达到了4382.1元和2624.0元，比云南省的平均水平分别高出了15.2%和14.3%。

云南农业土地生产率水平低下的主要原因，除了农业基础设施薄弱和劳动力素质较低等客观因素以外，关键是低效农作物所占比重较高。2017年，尽管云南省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占农作物播种面积的比重下降到61.4%，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70.9%近10个百分点，但云南的耕地多数是旱地，谷物主要以单产水平较低的玉米和小麦为主，不仅影响了粮食本身的生产效率，而且影响了整个农业的发展效率。2017年，全国粮食的单产水平是每亩373.8公斤，云南是294.8公斤，比全国平均水平低26.8%。其中，全国小麦的亩产平均水平为365.4公斤，云南是142.9公斤，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39.1%；全国玉米的亩产平均水平为407.4公斤，云南是345.0公斤，比全国平均水平低了18.1%。但云南省的小麦和玉米种植面积占到了粮食作物播种面积的50.5%，比全国平均水平的56.7%低6.2个百分点，其中玉米种植面积比重高出全国平均水平6.4个百分点。

农业劳动生产率压力不小

从劳动生产率水平看，全国每个一产劳动力创造的农业总产值和一产增加值分别达到52201.9元和31258.4元，比云南省的平均水平分别高出了104.7%和103.0%。云南农业的劳动生产率水平之所以如此低，主要原因是错过了全国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大力发展乡镇企业的大好时机，大量农业农村富余劳动力没有得到有效转移，多数劳动力只能依附土地特别是耕地。全国乡镇企业发展较快的两个时期，分别是1983-1988年和1992-1997年。第一个时期，全国乡村二、三产业的从业人员占乡村劳动力的比重从9.1%增加到19.5%，而云南仅从1.20%增加到5.1%；第二个时期，全国从19.9%增加到29.5%，而云南只从5.6%增加到11.1%。1978-2017年的40年间，全国乡村就业人数占社会就业人数的比重，从76.3%下降到45.3%，云南则是从83.5%下降到72.5%，比全国慢了19.0个百分点；全国一产就业人数占社会就业人数的比重，从70.5%下降到27.0%，云南是从86.1%下降到50.7%，比全国慢了8.1个百分点。更重要的是，在这40年间，全国一产就业人数净减少7355万人，云南却是净增加387.8万人。这是云南一产就业人员劳动生产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重要原因之一。

云南劳动生产率低，并不是土地资源总量不足。2017年全省耕地面积6213.3千公顷，占全国耕地总面积的4.6%，按2559.0万乡村人口计算，人均3.6亩，略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3.5亩）。但是，由于大量劳动力滞留在农村，并以农业为主，致使每个劳动力占有的耕地数量在持续减少，大体上说，全国目前只有45%的劳动力在乡村就业，而云南还高达72%以上，且云南还有一半多主要从事一产，而全国只是1/4多一点。以2017年来说，全国乡村劳动力人均占有的耕地资源为5.7亩，每个一产就业人员占有的耕地资源为9.7亩，云南分别为4.3亩和6.2亩，只是全国平均水平的74.8%和63.6%。由于每个劳动力拥有的耕地资源较少，就对规模经营形成耕地—劳动力的挤压，导致规模小、水平低。

（云南省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博士、研究员 郑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