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马 勇 云南省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贾超芝杉 云南省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博士后、副研究员

　　2021年年初召开的越南共产党第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简称：越共“十三大”）提出了新时期越南对外路线方针，年底召开的首次越南全国对外工作会议提出“建设与发展越南现代化和富有民族本色的对外、外交体系”。越共“十三大”以来，越南共产党在继承越南独特外交本色、胡志明外交思想基础上，不断推动外交理论创新，出现多个值得关注的外交新动向。

　　首次提出要建设与发展越南现代化和

　　富有民族本色的对外、外交体系

　　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在2021年12月召开的越南全国对外工作会议上发表题为“建设与发展越南现代化和富有民族本色的对外、外交体系”的讲话中强调，90多年以来，在越南共产党和胡志明主席的领导下，在灵活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则，继承和发扬对外、外交、民族文化的传统和本色，有选择性地吸收世界文化精髓和时代进步思想，越南已构建了胡志明时代极为独特的对外、外交体系，具有浓厚的“越南竹子”本色，“根固、身稳、枝婉转”，带有深刻的越南民族精神、气魄和气质，即温和、智慧但也十分坚强、坚定；灵活、创新但在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时非常有本领，坚定不移、顽强地克服种种困难和挑战。团结、仁爱，但坚决坚持维护国家、民族利益。知柔知刚、知时知势、知己知彼、知进知退、随机应变、“软的竹条绑得紧”。阮富仲指出：“胡志明外交思想的基本内容源自我们先人的外交哲理与传统，并将这些价值发展至新的高度；将爱国主义、民族文化、越南外交传统与世界文化精髓和外交经验密切地结合起来。其中，始终倡导民族独立、爱好和平精神、友好等目标，通过外交击退冲突；与世界实践结合起来，让越南融入时代的发展河流。”

　　明确提出了越南新时期对外路线方针

　　越共“十三大”提出，越南新时期对外工作的指导思想是，“一贯奉行独立、自主、和平、友好、合作与发展、多边化、多样化的对外路线，越南是国际社会值得信赖且负责任的朋友和合作伙伴。正确理顺独立自主与全面广泛融入国际的关系。自立自强意志是基本、长远的决定性因素；外部的支持、帮助和资源极为重要。”

　　关于对外原则，越共“十三大”强调，在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基本原则和平、合作、互利的基础上，确保国家民族的最高利益。关于对外方向，越共“十三大”提出，要同步、创新、有效开展包括党际交往、国家外交和人民交流以及各级、各部门、各地方、各机关单位和企业的对外活动。使对外关系更加深入、务实、有效；有效调动和结合国内外资源，服务于国家建设发展和保卫事业。在熟练运用“以不变应万变”、坚定原则和战略、灵活运用方法和策略的经验教训基础上不断改革、创新。

　　首次提出构建以政党外交、国家外交和

　　民间外交为三大支柱的全方位现代外交

　　越共“十三大”明确提出，要构建以政党外交、国家外交和民间外交为三大支柱的全方位现代外交，更加注重外交的整体性、协调性、创造性，提升外交活动的效果。

　　越南外交部长裴青山在发表的署名文章中对“全方位现代外交”作出解释。他认为，全方位首先体现于政治体系、地方、社会组织、企业和人民等的对外主体；涵盖政治、国防、安全、经济、科技、教育培训、卫生、环保、文化、社会等所有领域。其核心就是力推和深化与各邻国、战略伙伴、全面伙伴及其他重要伙伴的关系，主动参与及在重要多边机制上，特别是在东盟、联合国等发挥作用。裴青山还指出，“建设以政党外交、公共外交和民间外交为三大支柱的全面现代化外交”是一项新主张，反映了越南革命外交的成长，也是对外交事务乃至对外工作的紧迫性、战略性和长远性要求，符合世界外交的发展趋势。

　　越南全国对外工作会议强调，要加强外交三大支柱协作配合。越共中央对外部部长黎怀忠表示，政党外交工作需重视优化战略研究和参谋工作质量；发挥其在指明越南与周边国家和其他社会政治制度相同的国家之间的关系总体战略中的作用；增强越南与各国互相信任以及为越南和各国关系打下坚实基础。与此同时，确保党和国家对融入国际社会过程中的外交活动，三大外交支柱协作配合的统一指导和集中管理；把外交工作力量的各自优势充分挖掘出来。

　　首次提出越南外交三项基本任务

　　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在越南全国对外工作会议上发表的讲话中指出，任何国家和民族在自己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都要处理内政和外交这两项基本事务。这两项事务具有着有机、辩证的关系，互相影响，就像一只鸟的两个翅膀一样相辅相成，互为对方巩固地位和培育实力，日益紧密地衔接和交汇，尤其是在强劲和深远发展的全球化进程条件下。今天的对外政策不仅是对内政策的延伸，而且还是各国家、各民族发展的强劲动力，这体现了越南共产党对内政与外交关系认识的深化。

　　阮富仲强调，关于对外的基本任务是，继续发挥对外在营造和维护和平稳定环境、调动外部资源促进国家发展、提升国家地位和威望方面的先锋作用，这些任务密切相关、相互补充。其中，维护和平稳定是至关重要的经常性任务；服务国家发展是中心任务；提升国家地位和威望是重要任务。

　　提出了“全面深入”融入国际的新要求

　　越共“十三大”提出，要将民族力量与时代力量相结合，积极主动地全面深入融入国际；越南是国际社会的朋友、可靠的伙伴和积极负责的成员。在越共“十二大”提出的“积极、主动融入国际”基础上增加了“全面、深入”，表明越南将以更加开放积极的态度参加到全球化、多边化合作中去，同时不但是经济方面的融入还包括其他领域的合作，不仅是表面合作，还要更加深入细致地开展合作。

　　越共“十三大”提出要积极主动全面深入融入国际，要处理好独立自主和融入国际的关系；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全面、广泛、灵活和有效地融入国际，确保国家独立、自主和主权。将积极主动、全面广泛地融入国际的进程与增强全社会的合力和潜力动员紧密结合起来；改革、完善国内制度，提高国家的自力更生能力、竞争力和适应能力。推动和提高在社会、环境、科技、教育培训、文化、旅游和其他领域融入国际的质量和效率。积极履行区域和国际承诺与社会经济发展战略、政策、计划和方案相结合。积极参与、积极贡献和提升越南在多边机制和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建设和塑造中的作用，全面履行国际承诺和已签署的各项贸易协定。扩大关系，推动与各国政治、社会和人民力量的关系和合作，争取和平、民族独立、民主、发展合作和社会进步。

　　把多边外交摆到更加突出的位置

　　越共“十三大”以来，越南把多边外交摆到更加突出的位置，越南不仅积极主动推动多边外交，还重视就应对全球和地区问题提出越南的建议，发出越南声音。越共“十三大”强调，要推进双边外交，提升多边外交的水平。积极参与和推动越南在多边机制中的作用，尤其是东盟、联合国、亚太经合组织、湄公河次区域合作、区域与国际框架合作，在部分问题和机制上发挥符合要求、能力和条件的战略作用。

　　越南全国对外工作会议强调，要在处理与其他国家的双边和多边关系中建立越南新的地位和心态，尤其是在涉及越南战略性核心利益的问题上，首先在地区层面表达更强的声音和更积极的外交立场。充分发挥国家各有利因素以主动、积极参与、建设、制定各多边机制。重点是发挥越南参与多边机制所取得重要成果的价值，尤其是同各合作伙伴配合推动越南通过的倡议。继续积极参与联合国框架下的活动，尤其是落实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和参加维和行动。

　　总结提炼了越南外交的经验教训

　　越南全国对外工作会议指出，越南外交有五点经验教训。

　　一是关于结合民族力量和时代力量，和谐处理国家民族利益与国际责任关系的经验教训。越南已经正确和明确指出自己在国际合作与劳动分工的地位，也改善了自己在全球和地区价值链、生产链和供应链的地位。越南基于国家和民族利益，希望国际环境有利于实现自身发展，这完全符合世界人民争取和平民主、民族独立和社会进步的利益。

　　二是关于原则要坚定、策略要灵活的经验教训。越南的原则是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策略是按照每个问题、每个时间点与对象和伙伴进行机动、灵活的关系调整，遵循“以不变应万变”“增加朋友，减少敌人”“愿同所有民主国家做朋友，不与任何国家结怨”的胡志明外交思想。

　　三是建立全党、全军和全民团结一心、正确的外交路线，高举正义旗帜和有效落实各项具体政策有助于创造政治体系的高度一致、民族的团结和国际朋友的广泛理解与支持。

　　四是关于“所有工作之根本”是建立组织架构和干部工作的经验教训。从事外交工作的历代干部在国家不同历史阶段已经出色完成自己的任务，其中包括担任越南党和国家外事工作的参谋和直接开展外交的中央对外部、外交部和工贸部干部队伍。经过外交战线的努力，越南已经培育出“又红又专”，逐步体现胡志明外交本领、道德和风格的新一代对外干部。

　　五是关于党的统一、绝对领导和国家集中管理的经验教训。党的领导机关，包括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和参谋部门需灵敏认定和掌握形势发展并果断提出具体的政策措施，解决复杂问题的多项主张、办法。准确选择包括接待国外高访团或高层领导出访在内的重大外事活动的时间节点，形成全党、全民、全军的高度共识并得到国际舆论的认可与支持。

　　突出强调要加强战略谋划和形势预判

　　越南全国对外工作会议认为，预计未来几年，世界和地区形势将继续发生许多快速、复杂、难以预测的变化。和平、合作、发展仍是大趋势，但也面临诸多障碍、困难和挑战；全球化和国际一体化不断推进，但也受到极端民族主义、战略竞争、经济竞争和贸易战争的威胁；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世界陷入多方面的严重危机；第四代工业革命强劲发展，为许多领域注入动力，对所有国家均带来机遇和挑战；各国调整发展战略和发展方式以适应新形势；亚太地区的战略地位持续提升。

　　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强调，过去一段时间，世界上复杂的政治变动造成了许多超出预期的问题。如果我们不能正确把握形势，就跟不上现实的发展。要继续定期跟踪、研究、掌握形势，及时提出对外工作中的适当措施。关键是要敏锐、敢于思考、敢于作为、保持主动进取的精神、敢于超越旧思维和熟悉领域的约束，形成超越国家层面、达到区域和国际水平的思考和行动。

　　（注：本文参考文献主要为［越］越共中央对外部：《越南共产党第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越南真理国家政治出版社2022年版和［越］阮富仲：《建设与发展越南现代化和富有民族本色的对外、外交体系》（2021年12月31日），越南人民报网。）

　　（责任编辑 李 雯）  

2022年第5期《社会主义论坛》“国际视野”